梁姣絮披头散发的垂着头,脸上有血水滑过,嗫嚅着双唇。
沈微生,这三个字,仿佛成了她的噩梦
脑子里的那根紧绷着,就像是弹跳的弹簧。
一瞬间,咔嚓
梁姣絮嘴角一张一合,到了极限,她控制不住的说出了沈微生的名字。
身体发颤,病态的抖动着,梁姣絮以为自己说了出来。
其实,那三个字只是卡在了嗓子眼里,像是被灌了铁水,只字都迸不出来。
不断呢喃着,那个名字
一盆凉水砸了过去,梁姣絮剧烈的咳嗽着,接着就被捏起了下颌。
沈凍心中如滚雪球似的,眼中迸发出兴奋的神色,更是激动的喘着粗气。
可却没有得到任何有利于自己的答案。
希望一瞬间被抽空,沈凍的脸色带着扭曲,周身散发着不可形容的气愤,只是攥了攥拳。
老者更是提心吊胆,因为熟知药物
他当医官这么多年,知道不少人折在这药上,却没见过如此意志坚定之人。
看着梁姣絮的反应,莫非,她出现了失语和失聪
哎,这副模样,想要逼供已经在无可能
因为,她和外界已经彻底脱轨
可老者不敢承认,否则葬身在此的人就是他了。
沈凍衣袖一扫,将桌面上的物件甩了出去,眼里带着凶光“真是邪了门,给我灌药”
苍老的手心握着药碗,老者快着步子端了过去。
沈凍直接跳了起来,抄着滚烫的药液就往梁姣絮的口鼻中倒去。
梁姣絮狼狈之极,嘴里却还是吐着含糊的词语。
谁也听不懂她到底在说什么。
药液钻入喉咙,梁姣絮半点温度都感受不到,反而觉得消了渴,伤唇微动,瞪着双眼,连视野都变得模糊。
听觉更是迟钝,像是浸在冷水中,只有咕嘟的气泡飘过。
梁姣絮彻底与这个世界绝缘了。
朦胧的视野中,沈凍还是呶呶不休的逼问自己,可她再也听不见了。
笑了笑,梁姣絮也算是被上天怜悯了。
沈凍将药碗摔在地上,侧过身子极力的压制怒火,却看见了沈微生带着沈铭鑫走了进来。
他一身淡白色衣襟,袖口裹着精细手臂,腰间挂着白玉,在灰暗的廊道里,闪着淡光,步履平坦,有过人之资。
神态淡漠,眉宇间骤然生出冷意。
沈微生视线淡扫了一眼狼狈不堪的梁氏。
跟在他身后的沈铭鑫,眼波微动,似乎有同情之意流露出来“父亲这事交给哥来处理吧,这样也能尽早查出真凶,我总觉得嫂子不像是那种人”
沈微生熟视无睹,走到梁姣絮身边,抬起了担忧而焦虑的眸子,指尖抵在她的伤唇上,细微的滑动着“叔公可查出什么了”
原来,他所担忧的只是结果
梁姣絮只是无法反驳,而不是听不见。
视线落在梁姣絮眉心的伤口上,剥了剥她的头发,沈微生的内心是震撼的。
便是这般,她依旧没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