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知爻这般控诉下。
颜如澈忽然笑了起来,温润如玉,风华翩翩地模样好看的晃眼,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徐大人,何必这般推心置腹,会让本宫寒心的。”
然而,徐知爻话锋一转,无形之间拉开了与颜如澈的距离“臣不过是一介阉人,对于太子殿下来说无关紧要,为什么会牵涉其中,怕是沈首辅的做的好事吧”
徐知爻撩开衣袍,在梁姣絮身边坐下,目光有寒意闪过。
“这一手玩的精妙。请君入瓮,以自身为饵。倒是,让我愧疚了几分。”
梁姣絮能感受到他从齿缝里迸出来的满腔的恨意。
她不吱声,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良久,颜如澈拍了拍手“不愧是老皇帝重用的人,分析的头头是道。”
真是把他的心声都说出来了。
事已到此,颜如澈也不隐瞒,更不做戏了。
眸光一眯,颜如澈眉心舒展,淡淡道“徐大人自有天佑,左右不过这棋局上的最后的一子。”
就差没直接简明扼要的火上浇油了。
梁姣絮面上装的淡定,心里却砰砰直跳。
这,沈微生和徐知爻的梁子算是结大了。
她本能的想逃离。
眼前的这些人,各怀心思,谁也别说无辜,谁也别赖谁无情。
只是这般想着,梁姣絮耳边传来一阵清冷的声音。
颜如澈这难缠的家伙,嘴里永远吐不出好话来。
语气淡然处之,颜如澈向徐知爻解释“其实匈奴一族是否支持我,我并不在意。只不过这朝堂权术,向来是要斗个你死我活。本宫贵为太子,却只能暗度陈仓,便是如此,本宫甘之如饴。”
“之所以会这般做,本宫便是给太后她老人家一个下马威罢了。想鼓动皇帝废我太子之位,就要让她爬都爬不起来。”
梁姣絮本能启唇,眸光浅淡“太子殿下不必多说,在坐的诸位有几人未曾害过他人性命,谁的手里又没沾过血呢。很多事不过是以小换大。”
“臣所图谋之事,望太子和徐大人一臂之力。”梁姣絮道。
梁姣絮此言,不过是提醒颜如澈该遵守诺言,促进匈奴人和解。
徐知爻的脸色沉如玄铁,十根手指紧紧攥着,才不至于爆发出来。
沈微生所言,对于他来说是诛心。
他感叹,这天底下真会有这般执拗的之人,又可怜,又可悲。
以沈微生的权势,不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而今日,却偏偏设下这么大的局,费尽周折。
就是为了跟低贱的异族和平相处,这权术赢了便罢,输了便是灭顶之灾。
沈微生果真是个大好人。
可他若真是这般的大好人,会放任他叔叔在他新婚之夜,欺凌抢占他最在意的女人。
误导他杀了襄安侯之子。
败他仕途,杀他女人,毁他一身傲骨,让他沦落至此。
徐知爻沉了脸,眸光阴鸷,总有人深情万分,也总有人薄情。
而沈微生什么都不是,他属于伪善
这种人,最可恶
让徐知爻终其一生都不肯释怀的,除了她的死以外,还有至亲好友沈微生的背叛。
就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狠狠地扎进了心头。
只剩下,淋漓的鲜血。,